安装机器的技术人员中有两个鲍勃,为了方便打招呼,我们称呼他们为 “纹身的鲍勃(Tattoed Bob)” 和 “素身的鲍勃(Blank Bob)” 。
纹身的鲍勃是意大利裔,不到三十岁。他说他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嫁给了一位中国人,在中国的上海以及意大利的帕多瓦都有生意。他的姐夫或者妹夫家里在中国是当大官的,很大的官。我问他姐(妹)夫的名字,他说叫郭百丈(音译)。姓郭的高官,我猜不出来。我多少有点心怀叵测地问那大官叫什么名字,纹身的鲍勃说不上来;我问当的什么官,纹身的鲍勃也同样也说不上来。
既然说不上来,那么我们就扯点儿闲话。纹身的鲍勃指着自己身上的刺青说,他的那个姐姐或者妹妹,把郭百丈的名字刺在身上了,郭百丈也把妻子的名字,露丝玛丽,刺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我说,中国人一般没有纹身刺青的习惯,只有很少的人会刺青。纹身的鲍勃说,西方人在远古刺青大多是由于信仰和宗教的原因。文艺复兴後,就很少有人刺青了。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後,很多人重新使用刺青这种方法怀念因为战争遗失了的亲人;进而也有人把英雄的名字,战役的地名刻在身上。从那个时候开始,纹身这一古老的行为艺术在西方又复活了。
我问:你手臂上刻的 “马投”是什么人?纹身的鲍勃一笑,说马投先生是他父亲的一位朋友,常和他父亲一起打猎。他父亲通常什么也打不着,而马投先生总是有所斩获。八岁的时候,他看见马投先生剥一张兔子皮只花了两分钟,心底非常钦佩。就是那天,小鲍勃吃上了一条美味无比的烤兔子腿还喝了平生的第一杯葡萄酒。
从此後,马投先生就是小鲍勃心目中的英雄,读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鲍勃在自己的一只胳膊上刺上了马投的名字,并在另外一只胳膊上刺上了他最喜欢的电子游戏形象。
据我平时接触的人看来,身上至少有一处纹身的西方人差不多有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