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指头(06)——痛感与知觉

从指尖受伤的第十六天开始,我不再包扎。

伤口恢复得比预想中的快一些,创口已经没有任何分泌物,自然就不需要包扎了。其实,我这一阵子写的指头受伤,有些小题大作。

记得,读大学期间我从庐山脚下到五老峰瀑布下面,用了半天的功夫。回家後绘声绘色地告诉老爸,说我只用了半天时间,没有路,怎样地脚蹬手爬英勇地到达了目的地。

我以为老爸会夸我,结果老爸听了一笑:原来当年在庐山训练时,那是老爸他们早起晨练回驻地吃早饭前的一截路。

顺便说一下,张瑜演的那个庐山恋,说的是她父辈当年庐山上那点破事。哈,电影主人的父辈公正是老爸的同学呢。

其实,国民党的庐山军官训练团,据老爸说,根本就是中低级军人的轮训——很少有高级军官参加,旅团营级中级军官一般都要轮训。有些连级,排级低级军官也参加了。庐山的军官训练,明白地说就是剿共的培训,与国共合作没有关系的,电影在史实上是胡扯了,哪有什么共产党人到庐山参加 “剿共” 培训的。

作为军人的後代,对各种各样的受伤早有所闻,所以我在心理上是足够强大的。

3毫米厚的锯片,削去了我左手食指指尖上的一些肉和部分指骨。疼痛对我说来,不算个事儿,我早有心理准备,疼痛的程度比我想象的甚至还低一些。

留在指尖上的丑陋伤疤对我说来也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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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压力最大的是,由于锯片切得太深,将神经切断了。现在,我的指尖儿上是麻木的,已经没有任何痛感。十几天来这么持续的麻木让人难受。以伤口为界,下边有知觉,上边完全没有知觉。这些天来翻阅了一些神经方面的文献,想恢复损坏的神经系统,据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大致说来,我只有30%的机会,能在一年两年後,神经可以全部或者部分地恢复。这得需要我每天尽量多花一点儿时间搓揉伤处,帮助神经康复。

一个大的比数,70%的机会,我的指尖神经不能再恢复,那么我的食指指尖,会永久地失去知觉。

更可怕的是:如果这70%的概率成为了事实,那么,手指头上的麻木感觉,将会永远地伴陪着我一辈子。

知道了全部事实比较好。我是个坚强的人,昨天今天,我已经开始使用没有知觉的手指头打字,效果看来不错,打字的速度和准确度与受伤前差得不算太远。

即使康复结果不幸是最坏的,对我也不能造成大的打击。诚实地告诉你,我么,是一个神经特大只的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