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指头(04)——也说神经

很多事情,不去经历,永远不会知道。

我有个朋友叫肖传国,是个外科医生,纽约大学医学院的临床副教授。他的神经搭桥用于泌尿外科整治脊髓损伤和其他脊髓病变所致大小便功能障碍,把神经传递信号的功能挪作他用,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神经,神经末梢周围神经纤维的终末部分终止于全身各种组织或器官内,形成神经传感与人体功能行为控制网络。然而,神经传递信息时,有时会 “串号” 。你知不知道神经性皮炎?比如你左腿弯里湿痒难受,右腿弯大多也会感觉到同样的痒,令你在两个腿弯里轮着抓饶。为什么,神经串号了呗。

有次我舌底起了一小点溃疡,疼痛难受。我感觉那舌头上的痛,恍惚也来至于舌面,舌尖,这正是神经串号。很多人头痛腹痛时,常常不能肯定具体痛在什么地方,这也是神经串号的结果。

话说那天受伤,我随便用止血贴包扎了一下,就出去买东西,回家吃过饭,洗澡后,用刚买的纱布药棉药膏,取代了先前用的止血贴。

整个过程流了一些血,但整体上流血不多,那是因为我第一时间用的止血贴有很强的止血效果。

十一点钟上床睡觉,手指越来越痛。睡觉前伤口原本包扎得很松,结果夜里两点钟觉得伤口包扎处勒得太紧,很难受。我知道,这是因为伤口开始肿胀起来了。

我只好起床,到外厅用小剪刀把包扎的纱布胶带剪开,重新松松地包扎。凌晨五点,包扎的伤口再一次觉得紧得不行。这时候,受伤的手指的疼痛尚可忍,中指和无名指指尖的痛感让人难以忍受。我知道这正是所谓的 “神经串号” ,因为人的五个指头上的神经最後汇总,将痛感传至大脑。大拇指和小指虽然也有一点儿痛感,却可以忍受,不严重。

我再次起床,又一次换松了纱布,松弛地包扎了。是後,指头的肿胀程度就没有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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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第一天没有拍下照片。下面这张照片是受伤两天后拍摄的,整体太恐怖,我把大部分都打上了马赛克,只留下中间的一点点,避免画面太过于恐怖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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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受伤时,指尖左边一块肉翘在一边像切开了的一小片火腿。第二天一大早我拆开伤口再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骨头了,肿起的红肉填满了被锯片削出的那一部分空间,要不是削掉了一部分骨头和肉,指尖肯定会肿得更粗大一些。

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吃任何药片。对伤口,也只是进行了最简单的包扎,没有任何的特殊处理。我这么做,真的就是想体验一下几十年前因为医疗条件差军人受伤後任其缓慢愈合的过程。

拿到现在这么做,其实也没啥冒险的。我都已经想清楚了:第一,我生活的环境——家里,工作的地方都很干净,可以随时清洗伤口,保持创口清洁;第二,我上班就是在电脑上写写画画,回到家里木匠婆把什么都做好了,不需要我动手做任何事;第三,如果上医院,医生采用缝合的方式,日後皮肤上的疤痕会比较小,我这么粗放处理等待伤口自愈,在手指尖儿上会留下一道大大的疤痕,我不在乎老大的一条疤痕;第四,我们家街对面就有一处诊所,我们有完全的公费医疗,如果伤口严重了,两分钟就可以去诊所。

正是因为这一二三四点我能把握,所以我淡定得很。

谢谢各位朋友的关心。今天下班,我去了一趟诊所。从上星期五黄昏受伤到现在(今天是星期四黄昏),整整六天过去了,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我挺过来了。最疼的时候(伤口之外其它的手指尖上的痛感),我还想着,哈,也就是这样了,痛不死我!

这个周末是鬼节,很多人装扮带血的伤口吓唬人,趁这机会我也给大家看看伤口。下班的路上想着展示伤口照片,也想起朋友们的关注,已经有很多朋友提起打破伤风针的事儿。在街对面的诊所里,医生问我疼不疼。我包扎着的伤口没有给医生看,我说就是一点点小口子,不妨事,不需要任何药物。让医生给我打了破伤风预防针——算是给朋友们的一个交待。我这人原本并不固执,坚持了六天,可以了。谢谢各位朋友的关心。

星期五受伤,星期一一大早我仍旧照常上班(我是拿年薪的,不上班不会扣工资)。包着手指头,同事中有几个人问,我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没有说得太具体,我不希望别人因为我的受伤而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