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糟木匠 於 2017-3-23 12:08 PM 編輯
维克多的那只猎枪有年头了,毛病挺多,也打不准。每次出猎空手回来千金特号就会体贴地说: “怎么样,今天你出去散步开心吧?”。没错啊,扛着一只打不准的猎枪,出门去就等于散步,和四位千金遛狗差不多。
夏天秋天,家里的四大千金原本是愿意遛狗的,轮流溜了几个月後,大家都不大愿意出去遛狗。四大千金懒怠了,可小狗却越来越喜欢出去遛遛。
千金特号端过咖啡,给维克多锤了两下肩,笑眯眯地说: “得,你以後也别出去打猎了。打什么猎啊,反正也打不到什么,不如遛遛狗。三个小丫头都怕捡狗屎,嫌臭,我就不嫌臭?还是你去遛狗吧。你常说打猎主要是出去走走,遛狗不也是出去走走?”
维克多家住的小镇不大,出镇子北就是一方大水塘,边儿上是树林。靠近小镇的是一片白桦树,走开去便是大片大片的枫树。维多克放开狗带,小狗在树林中猛跑,跑开去,又跑回来。
小狗嘴里咬着一个绿色的网球,两个嘻嘻哈哈地男孩跟在狗後面。维克多叫不上这两个孩子的名,但知道那是镇子里两个非常淘气的家伙。小狗不像狗,对任何人都很亲切,也好,一只亲近人的狗总是逗人喜爱的。
狗和淘气的孩子玩去了,维克多在草地上躺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淘气孩子叫醒了维克多: “先生,” 一个淘气的孩子说, “你的狗拉屎了,我们给收拾了狗屎。”
“你应该表示一下谢谢的,我给我祖母的狗收拾大便,每次我祖母都会奖赏我五毛钱。。。” 另一个淘气的男孩理直气壮地说。
“呵呵,谢谢,谢谢。” 维克多说着,掏出一加元硬币递给男孩。
这男孩把硬币接到手中捏住,用拇指弹到空中然後再接住,把钱放进口袋里。另一个男孩跟着向维克多伸出手: “先生,我呢?我也帮着收拾了狗大便的!”
“ 你们两人分那一块钱。” 维克多语气肯定地回答第二个男孩。两个男孩做个鬼脸,说声再见,跑走了。小狗也跟着男孩跑,维克多叫了几声,小狗竟然不理会。维克多追了好远才追回小狗,系上狗带,慢慢牵回家了。
从此後,遛狗十有五六是维克多的活儿。秋天过去,冬天来了。因为一批订单要赶出来,公司需要开深夜班,维克多必须在夜里工作,凌晨才回家。
那几天真冷。维克多爬上床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千金特号抱着维克多好一阵温存,维克多很受用。温存够了,维克多闭上眼,刚迷糊不久,那狗叫个不停。千金特号说: “咱家的狗在抗议呢,三四天没有遛狗了。” 维克多问为什么不遛狗,千金特号说外面太冷。
狗嘶鸣着,很可怜。维克多也没法睡,只好起身穿上好衣服出门在雪地里遛狗。
冬去过去,春天跟着也过去了,转眼又是夏天。一个星期五做完夜班,已经是星期六清晨。千金特号捧着维克多的脸说: “这一阵你累了,瘦了好多,今天你好好睡一觉。” 维克多说: “那我就把狗系在後院去,免得它叫唤吵得人心烦。”
千金特号说好主意,等维克多系好了狗回到房间钻进被子,千金特号抱住维克多,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咱好久没有亲热了吧?维克多一算,还真是。
维克多喜欢他的女人。被窝里有个温柔的女人,男人的一辈子就没白活!星期六的一整个白天维克多睡得可美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後院里千金特号在大声地嚷嚷,千金三号在声嘶力竭地哭着喊着: “ 我的狗,我的狗呀,哇哇哇!”
维克多急忙穿好衣服跑到後院,系狗的带子被人割断,狗不见了。千金二号也在哭: “ 爹哋爹哋,就怪你就怪你,你把狗放後院里,你为什么要把狗放在後院啊!”
千金一号说: “爹哋,你快把狗给找回来啊!”
千金三号说: “要是找不回小狗,我想杀死我自己啊,哇哇哇!”
千金特号站在後面轻轻拍着维克多的肩,柔声地说,我们已经找遍全镇了。我家的狗不认生,会跟别人跑的,你再挨家挨户地问问吧。
维克多也後悔把狗系在後院,可是後悔也没用啊。维克多只好再去挨家挨户地问,一直忙到天黑,怎么也找不到那狗。星期天一整天,维克多去了北边的树林水塘,南边的公园,西边的废弃工厂和东边的学校一带,哪有狗的影子。星期一黄昏维克多上班,我还没离开。维克多要我帮他设计了一张 “寻狗启事”,打印了六十份。然而寻狗启事是多余的,三十公里之外大镇上的流浪宠物协助中心打来电话,他们说在上星期六下午的确收留了一只狗。
星期二中午,千金三号向老师请了假,跟着维克多一起开车去找狗。流浪宠物协助中心,也是这区域内几个镇子的动物防治控制中心。
在一个木栅栏大院前面,维克多停下车。千金三号跳下车来问维克多,木栅栏院子後面尽头处的大烟囱是干什么的,维克多告诉小女儿,那是动物人道毁灭专用的焚化炉。(待续)